為求拜師學藝,舟車勞頓也不嫌苦。
從六歲開始學舞,起因是媽媽閨密的小孩在學所以才跟著一起上課。一開始跳舞都在玩,舞蹈莊老師是在幼稚園裡租教室開班授課,年幼的我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盪鞦韆、溜滑梯,當時大家普遍對舞蹈的堅持度都還是不夠,導致每每結訓時總是剩下我們兩人,只好等老師再招生,開新班級,但結果總是...永遠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兒時慧貞與同學參加唱遊比賽照片 圖片來源:林寶惜)
小二的時候獲選參加平和國小兒童唱遊比賽,怎麼排都是站中間,學校的照片張張都是我,或許就是那麼一點點的成就感,更加深我繼續學習的動力。後來啟蒙老師介紹我們到台中吳金樹老師的舞蹈社,媽媽也帶我跟一位周老師學習刀槍劍,但我依然快樂在跳舞,然而在國小四年級時我看了當時彰化縣政府的中華民族舞蹈比賽省賽,相當震驚,非常羨慕參賽者能夠跳的如此厲害,隔年我便要求老師讓我參賽,當時我跳了古典和民俗,也就是花槍和連廂,很幸運,雙料亞軍,也從此讓我對舞蹈產生更強烈的興趣與自信。
(兒時慧貞與同學參加唱遊比賽照片 圖片來源:林寶惜)
(從小就愛耍槍,民國77年個人組全國優等第一名的舞碼也是耍花槍 圖片來源:林寶惜)
時代背景不同,除了幸福更應當珍惜。
當時的環境不好,舞蹈社不是什麼舞都教,有時是要自己去找老師,媽媽那時只要聽說台北、南投那裡的老師很優秀?專攻什麼不同的項目?就會帶我們實地去登門拜師學藝,南投的朱筱玲老師、台北的張迎春老師…..等等,他們各個都是奠立我深厚基礎的恩師。記得媽媽也曾自己帶我去過台北樂舞服裝公司製作舞蹈服裝,對比起當時的資源、環境確實非常不容易。
(少時慧貞與摯友一同練舞畫面 圖片來源:林寶惜)
其實在我們那個年代,教室設備也沒有現在這般舒適,我們有時是把老師家大廳的東西移開,或是在車庫,甚至是在頂樓上的空間練功。反觀現在的孩子擁有很完整的空間環境設備、多元化的師資,好生羨慕,也實是應該好好珍惜。
(慧貞國中參加台南縣古典舞比賽並獲得個人組第一名的佳績 圖片來源:林寶惜)
記得小學五六年級,媽媽還讓我參加了五燈獎的兒童扇子舞比賽,也登上了不知幾次的衛冕者寶座光環,雖然最後結束是因為沒有挑戰者而告終,但是我很享受當時每個禮拜的排練過程,總是和老師不斷討論怎麼編怎麼呈現?服裝又該怎麼穿?造型和道具怎麼設計?我想我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編舞的。
(年少時期與摯友參與五燈獎競賽照片 圖片來源:林寶惜)
(許老師就讀台南家專舞蹈科(現台南應用科技大學舞蹈系)時期班展照片)
我想要成立舞團,帶著團員站上國際舞台。
在我19歲的時候,我非常幸運能夠遇見台北民族舞團的蔡麗華老師,是恩師鼓勵我去報考中華民國青年友好訪問團的,其實當時的我蠻怕吃苦,光是聽到每天要跑操場20圈我就打消了念頭,因為同儕間的鼓勵,才鼓起勇氣去嘗試,也發現真的不簡單,先是必須透過學校推薦,爾後經過才藝營、甄選營重重的關卡,最終在全國甄選後方能順利晉級。
(2017年獲頒美國德州達拉斯夏令營感謝狀 圖片來源:翻攝自許慧貞Facebook)
很高興我能成為國家代表隊,歐洲中東團的正式團員,當我得知即將代表國家至非常多國家演出時,宛如夢境般的不真實。接下來的日子苦極了,我們在台北復興高中受硬訓2個月,出國70多天,這段日子同時也是我人生很重要的轉捩點。記得有次我們在奧地利演出完畢,有幾位觀眾到後台說要找我,起初我很難相信,想著誰會來找個不過19歲的孩子,可當我真的看見她們時,發現她們竟然是我昨天見到舞技十分精湛的奧地利芭蕾舞者,太神奇了,能被自己非常崇拜的人要簽名那真的是一件再特別不過的事。
(許老師與學生同台演出,飾演小白菜一角 圖片來源:林寶惜)
當時我也才恍然明白,其實什麼舞蹈都可以學,但是自己的根本很重要,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天賦,若能將自己的文化藉由舞團演出發光發熱,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於是當下我起了要成立舞團的念頭,名字就叫「飛揚」,當時我19歲,這名字就已經烙印在我的心裡。
舞蹈教學是什麼?又該帶領舞蹈教室朝什麼方向前進?
(西元2003年 許團長帶領飛揚參與西班牙歐林斯國際民俗藝術節)
在學舞過程中,其實自己是先天條件比較好的人、筋骨比較柔軟,小時候更曾因身體能力太好而莫名其妙被召入體操隊,那時候練了平衡木、單槓、藝術體操,後來老師轉調到了台北才中斷了練習。
嚴格來說,學舞以來我從不認為練功是一件辛苦的事。直到我親身教學才發現,其實孩子們的先天條件不一樣,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順利進步,但有很多孩子縱使筋骨不開,仍然非常努力,而孩子給的回饋,才讓我真的領悟教學的真諦。
(2004年許團長帶團參與美國國際民俗藝術節,並於台灣舉辦歸國公演)
記得某一天上課日的晚上下著非常大的狂風暴雨,其實平常我只要專心教課、從不用在乎學生來上課的狀況,學生到了舞蹈社都是我的母親幫我招呼,但那天我到樓下來喝水,以為不會有人在這下著滂沱大雨的天氣還來上課,當我暗自慶幸可以休息時,我看到的畫面是,家長們穿雨衣騎著機車,孩子們就蹲在雨衣裡面躲雨。當下的我直想掉淚,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讓家長們如此信任,下大雨天時還願意把孩子們送來給我上課?我又該怎麼才能不愧對這些家長對我的信任?而這次的經歷更讓我對於教學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我希望能帶給學子們更優秀的師資、更健全的環境資源,才不枉費家長們對於我的信任、為孩子們的用心良苦。
(許老師與紅瓦厝學生舞者合影於2019全國學生舞蹈比賽現場 圖片來源:楊宜蓁)
感謝這一路上的耕耘,獲得大家的肯定。
這一路走來指導的學生榮獲市賽第一名的獎項累計達108項,全國決賽優等前三名的作品也逾四十個獎項,同時更感謝中華民國舞蹈學會、台南市政府、中華文化院校盃頒贈的舞蹈飛鳳獎、文化交流貢獻獎、春風化雨教學獎、最佳編舞獎、優秀劇目創作獎、南瀛藝術獎、以及新聞局頒贈的優良公共電視優秀節目獎…等等。對我而言,這意寓著這30年來的舞蹈教學之路受到肯定,是欣喜,是若狂,但更會珍惜。
(許團長與青訪團員合影於2019澳洲 圖片來源:翻攝自許慧貞Facebook)
走過舞蹈生命低潮,蛻變後重新出發。
曾有一次,是我舞蹈事業面臨到要說再見的時候。那時我剛辦完婚禮,預計和先生到國外去發展,教室只好聘請老師來上課,卻沒料到臺灣的教室一個月就收掉一班、人越來越少,後來我媽媽打越洋電話對我說:「你必須做出決定,教室是否要結束,你如果捨不得關,你就得回來繼續好好經營。」其實當時我原本想要回台灣把舞蹈社徹底結束,當時離開台灣的時候還有120多個學生,再回來時卻只剩下48位。在我想要把教室停止營運時,一群學生哭著對我說,如果老師您關掉教室,我以後就沒有地方能夠繼續跳舞了,那該怎麼辦?而這句話也澆熄了我原先想放棄的念頭,後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我竟然用那僅存的48個學生辦了一場舞蹈發表會,爾後,孩子們陸續回歸飛揚這個大家庭,攜手繼續了我們的舞蹈夢想。然而自從走過那個曾經想結束的經歷,我就從來沒有想要再次放棄的念頭,曾經,飛揚從過去一直延續到現在,今後,飛揚會從現在永續到未來….
(許團長與青訪好友李宗霖於2019雲揚專業舞蹈教室_新化分校合影 圖片來源:翻攝自許慧貞Facebook)
(飛揚舞團於2019關廟山西宮新春演出 圖片來源:山西宮大會)
(2019團長帶領團員參與慈濟新春藝術匯演 圖片來源:翻攝自許慧貞Facebook)
撰稿:陳姿卉 2019.04.02